《SIREN》番外《两年前》第二章
前提声明
1.原创文，草稿流，记录脑洞用。
2.破案向，案件有参考。
正文
半夜时分，褪去喧哗吵闹的夜晚少有些虫鸣，寒风吹散了女人的长发，她裹紧了身上长款风衣哆哆嗦嗦的走向远处开来的网约车，白色亮片的手提包被车灯照的格外耀眼。
坐上车的女人没有理会司机的礼貌询问，随意应付着拿出镜子，眼妆依旧精致，细微的眼纹下是还没干透的泪痕，她抓紧手提袋痴痴笑着，摸向口袋只剩空了的烟盒。
胸腔里心脏跳动不断加速，与脑海里幻想的警报愈发重合，出汗的指尖停留着洗不净的血腥味，麦克白夫人的肥皂也无用。车里播放着一首歌，尖锐嘶吼又细腻抒情，司机笨拙的学着弹舌惹得两人短暂笑语。
“等会停下车，我去扔个东西”女人脸上难以置信的洋溢出了幸福，混着疯狂与绝望，也许还有更多。
“快下雨了，注意安全”司机答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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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的上班第一天远比陈昱歆想象的要戏剧，不免让人心头一悸，新的受害者就在他们新租的房子附近被发现，一片闲置的拆迁房，因为开发商间的矛盾暂停施工。接到白井川的通知，还在上班路上的他们直接赶往返程地铁。身旁顶着黑眼圈的钱皓煜很快沉沉睡去，陈昱歆没进局里和同事打招呼，看样子是要在尸体旁自我介绍了。
被拆了大半的旧式民宅正在封锁现场，原先的居民已搬离很久积了厚厚的灰，几个晨练的老人窃窃私语的走远。他们准备好着装到达三楼，正对着窗户的是墙纸上被人画成眼睛形状墨绿色的霉斑。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受害者安静趴在深褐色的地板上，仿佛见证着她的葬礼。
两个刑警在一楼询问着报案人，报案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家庭主妇，来找昨天孩子捉迷藏遗落的手机。作为证物的手机是拿不回了，沾着霉斑的边框不出意外正是这只巨型眼睛的创作工具。面对刑警随后的问题，主妇的眼神躲闪着憋不出话，忍耐了很久终于搓着手压低嗓音发问，“你们相信鬼神吗？”
“不好意思，我们是无神论者”
“原本我也不信，但是我家孩子半夜做噩梦非说有个阿姨捡到手机不还，还有只眼睛一直盯着他，急着求我赶紧快点来找手机。”
“您的孩子有没有可能？”
“瞎说什么，他下午就回家后就一直没出去过”。
“我们当然相信您和您的孩子”一位刑警推门而入，同行的还有一位戴眼罩的法医。
“凌晨下的雨，这里只有两种的已干的新鲜湿鞋印，男性42码皮鞋和受害者的38码高跟，身高体重随后鉴定人员会给出专业数据。来警局这么久这点基本功都没有？”他又冷眼补充了几句。
两个刑警习惯了类似的责备，表歉着退到一旁。手机小声振动，法医看向他们微微点头，手机打开后是一份报案人家楼道的监控资料，主妇所言一切属实。待她心态平复，这位刑警前辈又颇富经验的哄她去警局做笔录，“你想让审讯科再探探她虚实”，主妇被送走后法医这样问他，不过更像是陈述句。
不同别的刑警，钱皓煜一看到这位刑警便扭过头对陈昱歆嬉皮笑脸的摆出“真早”的口型。对方显然没好气的想说什么，但身旁的法医看了一眼他便再无动作，“你是陈昱歆对吧，我是法医科长乔科，这位是刑警队长莫蔻蔻。接下来由我来指导你的工作，白局长可是在我面前再三夸奖过你，期待你的表现”。
陈昱歆礼貌完成了接下来自我介绍的回应流程，只剩下薄荷绿发色的女孩还在沉迷取证拍照，根本没注意到正在发生的人际活动，直到莫蔻蔻说了句“谭梦娥快来看帅哥”，她才突然两眼放光朝着陈昱歆激动招手，不一会又自顾自的拿起摄像机离开。
犯罪现场的情况似乎有些出乎意料，受害人的物品整洁有序的摆放在她的身旁。这并非凶手露出破绽，显然凶手有意为之，像是挑衅，又像是个人风格，或者两者并存，这对判定这起凶杀案的凶手和先前的连环药丸自杀案的凶手是否是同一人增添了不少迷惑性。
“受害者口唇、皮肤、静脉血呈鲜红色，口中有苦杏仁味，初步判断死因为氰化物中毒”乔科检查后发表自己的观点。
“与连环药丸自杀案受害者的死因不同，但也不完全排除可能性？”陈昱歆细心询问。
“难怪白局长常夸你，是个好苗子”乔科看起来心情不错，让陈昱歆从自己的包里找出之前整理的案件笔记，“希望能让你对连环药丸自杀案有更好的理解”。
道谢后的陈昱歆翻看起笔记的内容，由于职业因素，乔科对案件的关注点更多放在了受害者解剖过程有何发现，还有对案件的个人理解与假想，有几条用红圈圈起的部分标注了是对外媒体未公表内容，事实上这些内容钱皓煜的资料上也没看到。他略带疑惑的抬头，而乔科正对着他微笑。
受害者身旁的物品不多，钱皓煜在莫蔻蔻的要求下先打开了行李箱，主要是一些日常用品，但最上层的药盒上华法林三个字让在场的人都心头一紧。乔科与莫蔻蔻对视了一眼，当即打电话给科里安排药盒的鉴定，“受害者体内很可能有液体炸弹，谭梦娥留下来，有什么发现尽快向我汇报，其他人和我回去”，“是”陈昱歆的声音在其中同样响亮。
随着法医科的人有条不紊的迅速离开，莫蔻蔻和钱皓煜再次陷入尴尬的局面。“回去后把早这个字罚写一千遍”，钱皓煜的“知道了”挂在嘴边又咽回肚子，拉开受害者的白色手提包，一只男人的头颅露了出来，正是那位电视里常出现的养生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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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臭粘稠的黑色，柔软稀碎的红色，斑斓疼痛的青紫，含糊不清的气音，渐渐不再挣扎的胸口，逆肌肉纹理的钝声。说着甜言蜜语又让我失魂落魄的嘴唇抽搐着不再维持优雅，吻上去是锈甜的，冰凉的牙尖停留了普洱香。
不听话的男人，眼眸为何不再为我动情紧随，双手为何不再触碰我的身体？我不怪你，因为爱，可能是爱。逗你玩呢，愚蠢的男人，我将带着钱财离去，抛弃屋子里阴魂不散的谎话与暴力，踏上去往机场的路与你诀别。
吸尘器的声音，洗衣机的声音，加湿器的声音，门铃声，警报声，爆破声，也许有呼吸机和心跳监测器的声音，插管可并不好受。幻听结束于电视的吵杂，你在节目里介绍着对身体好的水果，我买了些放在茶几，这样你一回家就能看到，人最应该重视的是自己的健康。
孤独舞动的空气，歌颂悲鸣的黄昏，我在阳台点燃最后一支烟蜷缩在地，好似回到母体失重漂浮毫无立足之地。吃下一粒后按照日期把药放进药盒开始收拾行李，恍惚间我看到你安静的躺在我面前，心跳叫嚣着加速血液疯狂窜动。
幻觉再次出现，无耻的罪恶，我为你割开恶魔的吼颈，你送我满地艳丽刺眼的玫瑰。真想和你永远在一起，从未相见又更好，但为何我们会相遇呢？优雅的矛盾，可这都不再重要，我的人生将堕入崭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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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受害者手提包里的身份证件，莫蔻蔻立即联系了S市警方并合作展开立案调查，带队离开前，莫蔻蔻吩咐谭梦娥看着钱皓煜在案发现场罚站，“看看这里少了什么，你可说过这次要先找到破案关键证据的”。
“少了什么？”钱皓煜反复念叨着，除了那颗头颅，受害者身上带的物品都极为普通正常。不如从前开始推，受害者居住的隔壁S市经济发达但没有机场，这条路正是通往机场方向的不远处。然而她从S市打车到Z市机场，身上只有身份证没有机票，当然纸质机票并不那么重要，现在手机的电子机票更为便利，想到这钱皓煜突然灵光一现。
“是手机啦”谭梦娥看起来有些嫌弃。
“我当然知道，只是好奇你怎么想到的”
“出门不带手机反正我是活不了，她来的路上说不定就是用手机叫的网约车哦”她压低声音故作神秘。
“别又想讲什么恐怖故事来吓我，要不要一起去要找手机”
“你把新来的小帅哥微信号告诉我就放你走”
“我们不是朋友了”钱皓煜故作伤心。
“看你今天无精打采的，难道住进别墅反而睡好，山猪吃不来细糠？”
“这个别墅条件是好，但我心里总是有点不安稳，希望是我想多了”
“还真是有刑警的自觉，我资料还没整理好，等会就直接回去了，你路上多小心”
无论如何失踪的手机坐实了本次案件并非自杀案，站在拆迁小区的门口，钱皓煜闭上眼睛把自己代入成本次高智商连环“自杀”案的凶手。这里不通夜班公交，我是开车载她前来，离开现场后看到她落在车上的手机，手机的定位系统很容易让警察知道自己的行程必须尽快扔掉，选址自然是没有监控易被人忽略或是信号不好的地方。
“哪有什么信号不好的地方？”钱皓煜很快就走到了同事帮忙发来定位的位置，一座荒废的游乐园，四处洋溢着衰败与荒芜，小心的走近，脚下的枯枝沙沙作响。生锈的跷跷板旁是散发出腐败植物气味无人料理的垃圾桶，垃圾桶下有两根看起来熄灭不久的烟头，垃圾桶内还有更多。把垃圾桶直接翻倒，果然一只手机从里面滚了出来，“这也太顺了吧？”他的嘴角不加控制的上扬。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惊扰了树枝上的喜鹊，歪着头叫喳喳的飞去，是谭梦娥的电话。
“我发现了一个你得立刻给我新来小帅哥微信号的大发现”
“比我找到手机更重大的发现？我先开机看看”
“夸夸你，你的直觉很准，昨晚.........”
“轰”的一声爆破后，谭梦娥的手机只剩下无穷无尽的忙音，着急呼喊，那头却再无回复。刚开机的受害者手机屏幕又黑了下去，怎么按都没反应，这时他才反应过来，先前凶手恰到好处留下的线索让他成为偷吃奶酪一步步钻进圈套的老鼠，而他还自得其乐当作推理游戏。
失魂落魄回到警局的钱皓煜趴在办公桌上一言不发，黎雨斓倒了杯热咖啡递给他，他们是同期，只是一个机敏好进，一个谨慎求稳。
“娥姐被地板下埋的液体炸弹炸晕，还有点皮外伤，医生说不严重的，别太自责，早点打起精神让凶手绳之以法才是要紧事”
“法医科那里有消息吗？”
“看你和新来的法医关系不错，不如亲自去打探一番？”
钱皓煜没听出其中的意味深长，直性子的道谢跑去。开门的是陈昱歆，看着钱皓煜端在手中的咖啡有些疑惑，“是给我的吗？”“辛苦了还没吃午饭吧”钱皓煜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便没头没脑的把咖啡递给陈昱歆。
经过一系列解剖化验得知，受害者服用的药丸内也含有同成分的液体炸弹和芯片，这基本确定了该受害者也属于本次连环药丸自杀案，当然自杀这两个字现在是可以去除了。受害者的死因确实是氰化物中毒，氰化物由于药丸胶囊融化的缘故推迟了毒发时间。
这次凶手作案方式和前三次的不同，先前的高明伪装完全没有暴露自己的存在，让警方的调查很难有明确的方向，这次却像是要大张旗鼓的体现自己的存在感，而诱导自己找失踪的手机导致谭梦娥受伤无疑会更加激怒警局加速破案进程。但更令人困惑的，如表明身份般的利用液体炸弹使受害者身亡也没有使用。
“你在想什么呢？”陈昱歆喝了口温度刚好的合适咖啡，钱皓煜已经盯着窗外好一会，他看上去还没从谭梦娥的事缓过来苦笑着摇头。
“我设想过很多第一天进警局会发生什么事情，有惊心动魄的，也有平凡忙碌的，但更多是无事发生，一切安好。可是，我们职业存在的意义也正源自于此，直面社会丑恶，用智慧和胆识战胜，守卫每一个市民的生活”陈昱歆扔掉手里的空了的纸杯，又接着说，“今天我学到挺多东西的，乔科的解剖技术也精妙的不得了，面对随时爆炸风险的液体炸弹也没有胆怯，其他前辈的团队协作能力也很强，有同事和我说到你，都有称赞你的推理天赋，有什么案件上的思路不妨可以和我说说，我也能更快的融入这个案件中”。
“谢谢你”钱皓煜的声音有点小，眼里亮晶晶的。
“我挺好奇受害者为什么会落下手机的”
“等情人的电话，但对方食言抛弃了她”
“情人？”
“看她的纯金戒指，其他首饰都有定期保养，戒指的外圈已经暗淡，相反内圈光洁如新，可见她经常摘下，并且她的戒指放在手提包里没有戴在手上，她很可能计划和情人一同搭飞机离开这里的”
“认真推理的你很帅哦”陈昱歆打趣道。
“哪里啦”钱皓煜愣愣的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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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她的世界是用酒精和尼古丁堆砌的城堡，好让冰冷和疼痛短暂远离。女人的爱情绚烂美好，但诅咒让她的王子变成恶魔，恶魔张牙舞爪，她遍体鳞伤，于是城堡从土石砖瓦长为铜墙铁壁。
“你的化妆技术越来越好了”太太圈的人这么说，“还是这么漂亮，丈夫也很疼你吧，他经常在节目里提到你呢”。
女人不懂她的丈夫，只有她看不懂。
没有人来探望过她，只有护士们的闲言碎语，养生专家的妻子过度吸烟饮酒导致心梗住院。没有人在意她身上化妆遮盖不去的疤痕和还未褪去的淤伤，有也是猜测是她自己精神不振的自残之举，体贴温柔的丈夫因为繁忙的工作所以常常电话问候，接电话的女人颤抖着手指，慌乱着语气。
丈夫的道歉是粘了蜜的玻璃渣，她全盘接受直接咽下，于是歉意划伤了她的喉咙，甜丝丝的，混着血液，说不出心里想说的话，辛辣的绝望加速血液循环，让心脏枯萎，遍地荒芜。
濒死而又不甘的心最忌被重新点燃，天使般温暖的情人走进她的世界，是罪恶的救赎又如禁忌般诱人。芬芳的恶果在不知不觉中结成，却被恶魔砍断根基，榨成果汁倒进肮脏发臭的下水道。
“孩子还会有的，跟我离开吧，去你喜欢的地方，只有我们”天使在耳畔吟唱，胜却恶魔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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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乔科一同写报告的陈昱歆不知不觉已经在警局待到了深夜，“辛苦你了，我有时候忙工作会忘了时间”乔科敲完最后一个字才发现一旁的陈昱歆也没有吃晚饭。
“能帮上忙是最好的，我也希望尽我所能早日抓住凶手”
“作为新人，有这份觉悟很难能可贵。本来计划法医科今晚有迎新聚会，大家都很期待你的到来，但今天事情太多都忙累了，以后再补上吧”
乔科开车把陈昱歆送上地铁站，顺路去便利店买了几个饭团和牛乳盒子，等回到住的地方钱皓煜已经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听到动静，钱皓煜凑近了陈昱歆的耳边压低声音，“我昨晚检查了一遍这个房子，不是不信任白局和他熟人，但是我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我看过的灵异节目上说，物品和人在一起久了会沾染灵气，这可能就是房屋主人让我们陪伴着他家魔术道具的缘由”陈昱歆显然对钱皓煜提到白井川有些顾虑。
“我还没说完”钱皓煜深呼吸了一口气，为了给自己一点底气，用了李子睿临走前介绍的声控灯光功能“所有灯都亮起来！”，房子瞬间灯火通明，甚至因为强烈的语气灯泡看起来瓦数都有所提升，但亮不过一秒就回到了寂静的漆黑之中。
“跳闸？”
“好像是的.......”钱皓煜的声音都有点不安です了，“是这样的，我和谭梦娥说过昨晚在这里没睡好的事，她可能帮我留意了”在黑暗中，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她发现什么了吗？”
“检验科的同事跟我说，他们打开谭梦娥摄像机调资料看到一段录给我的视频，她背对着那只眼睛，站在受害者躺下的位置，从这个视角往对面唯一的窗户看去，刚好是我们住的别墅三楼”钱皓煜憋着一股劲一口气说完自己要说的话。
陈昱歆听完没有回复他，两个人默契的认真锁好所有的门窗，借着手机的亮光洗漱休息了，虽然没说一句话，但在浅眠中，他们都看见了那种墙壁上墨绿色巨大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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